文_《阿波罗》杂志
19世纪末,当顾拜旦创立现代奥运会时,他深爱的艺术和体育一起出现在脑海中,他觉得两者不该分离。顾拜旦成长于艺术家庭,他的父亲是一位画家,其作品获得过荣誉军团勋章,并为儿子绘制了早期奥林匹克杂志的封面图片。
少年时代,顾拜旦迷上了希腊陆续发掘出的古代奥运遗址。古代奥林匹克运动会从公元前776年开始每4年举行一次,直至公元394年被狄奥多西一世皇帝禁止,共举行293届。包括雕塑、诗歌等各种艺术形式的角逐,以及跑步、摔跤、战车等体育比赛均被纳入古代奥运项目之中。作为现代奥运会的推动力,顾拜旦大胆地表示,他打算复兴这些理想。
尽管顾拜旦始终争取将艺术纳入奥运会,但并非人人都报以同样的热情,甚至有反对者指出,很容易测量谁跑400米最快,谁掷了最远的铁饼,但要想在雕像或诗歌中确定谁是冠军,虽不是不可能,却异常困难。但随着奥运会将根据专家判断授予奖牌的体育项目(如体操、跳水等)纳入,艺术进入奥运也成为可能。
1912年,在斯德哥尔摩举行的第5届奥林匹克运动会上,顾拜旦终于实现了他的梦想。那年夏天的奥运会上,绘画、雕塑、文学、音乐、建筑均设有奖牌,参加艺术奥运的标准很简单:作品必须受到体育运动的启发并坚持奥林匹克理想。首届5个类别的所有参赛作品都被送到顾拜旦巴黎的住所,不用担心繁杂的评审工作,因为总共只吸引了35名参赛者。
尽管开局不顺利,但艺术比赛成为后来6届奥运会的特色,其范围还扩大到图形、头饰、浮雕等,吸引了更多参赛作品(1928年的最高纪录是1100件),并获得了公众的关注。1932年,近40万人参观了在洛杉矶历史科学和艺术博物馆举行的长达一个月的参赛作品展。
评委对艺术作品的判断有时出现偏差,有时却合情合理。比如垃圾箱画派 (Ashcan School)艺术家乔治·贝洛斯(George Bellows) 的《夏基的雄鹿》(A Stag at Sharkey's),如今其被公认为体育艺术的伟大杰作之一,但贝洛斯对纽约搏击俱乐部一场业余比赛的残酷描绘,似乎与顾拜旦所信奉的奥林匹克理想相左。
艺术比赛的评判也笼罩着争议的阴影。1912年后,评审团不断扩大,并由评论家、政要和学者组成,但因为参赛作品没有足够的价值,奖牌空缺时有发生(比如,7届艺术大赛中共有153枚奖牌,只有124枚颁出)。同时评审小组通常挤满了主办国的评委,这也增加人们对奖项的偏见和怀疑。例如,在洛杉矶,30人的评审小组中有24名美国人,而德国人则占据了1936年柏林奥运会的41个评审名额中的29个,而且比赛由纳粹德国时期的教育与宣传部部长约瑟夫·戈培尔(Joseph Goebbels)部分监督,来自轴心国的艺术家获得了14枚奖牌中的9枚。似乎是为了确认政治干预的概念,一些获奖作品随后被纳粹高级官员购入。
正因为存在各种问题,所以当时大多数伟大的艺术家不愿意参加,并且普遍认为艺术奥运会既没有提升奥运会,也没有提升更广阔的艺术世界。
无论如何,最终奥林匹克艺术竞赛的失败不是因为标准、公众利益或裁判争议,而是因为奥林匹克运动承诺维护的科林斯式理想。1949年,在顾拜旦去世12年后,国际奥委会暂停了艺术奥运会,理由是大多数参赛选手靠艺术工作谋生。奥委会表示,“让专业人士参加这样的展览并获得奥运奖牌是不合逻辑的”。
不仅如此,在艺术竞技上颁发的奖牌被从奥运会参赛国和国际奥委会的历史记录中删除。顾拜旦善意地安排了一场体育与艺术的联姻,但最终以分手告终。虽然双方通过东道国举办的与奥林匹克运动会相关的文化项目保持联系,但肌肉和大脑仍然只是在远处注视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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